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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關文章 - (施明雄)
施明雄相關文章
崔小萍和幾位藝文界難友
三月十一日,昔日廣播界鼎鼎有名的崔小萍女士病逝,享壽九十四歲。她一九六八年前十幾年在中廣播出的廣播劇,在全台電視尚未普及時,是普羅大眾收聽的節目,她被警總收押,我正在台東泰源政治牢中,即使新聞封鎖,但牢獄中消息靈通,難友皆知,她能從無期徒刑改判十四年,又獲減刑,就比另外兩位幸運多了。 另位受難者是一九六四年二月廿二日被判死刑槍決的白克導演,他生於廈門,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白導演隨七十軍搭美軍登陸艇來台接收日人留下的電影攝影廠,成立「台灣電影攝製廠」,擔任廠長,先後拍出瘋女十八年、台南霧夜大奇案、生死戀、魂斷南海、龍山寺之戀等十多部台語片,對台語電影有很大的貢獻。一九六二年入獄時跟我同房,他遭難那年,我已移送台東泰源,白克導演無辜被害,罪名是拍片的資金來自匪諜。 白克導演。(資料照,記者趙世勳攝) 最讓我感念的是台灣新生報副總編輯兼副刊主編童尚經先生,一九七二年他死刑判決,跟泰源牢獄喜歡寫作的政治難友們有很深的關係,罪名之一是資助投稿的政治犯,說來我也是當時常投稿新生副刊的人,出獄時還身懷台幣九千八百元,作為娶妻生子的資產。 台東泰源監獄處在偏遠深山林內,當時全國政治犯都關在那裡,因獄方不供應任何日用品,包括卑劣的衛生紙,後來慈悲為懷信主的沈監獄長下令准許受刑人投稿,也准親友寄英日文雜誌進來翻譯(要通過檢查),投稿對象是中央日報、新生報、青年戰士報和拾穗等。那時我被調到外役辦公室工作,沒有酬勞工資,室內有十來人,四個是政戰主任調用的,其中二人專司檢查信、稿件的,家信只准寫一頁,稿件不限,只是不准寫政治性文章。 當時我是戴乃錚中校的外役,專門替難友送郵包和掛號稿費信件,有天他告訴外役們說這個月光稿費就收有二十萬,那時老師月薪只有六百多,尉級軍官四百多,泰源政治犯的稿費收入,也讓全牢獄充滿文藝氣氛。 萬分遺憾,童主編採用政治犯文稿的情事,卻成為他資助叛亂犯罪責之一,他在一九七二年八月廿六日遇難。 (作者為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7-03-19
飛彈炸彈能分辨統獨?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路透 施明雄/前政治受難者 日前貴報趙少康先生的專欄「老共會不會打台灣」以及政大外文系博士王俊評的「中國兩會反台獨背後的東亞大局」,前者以張志軍的話:台獨走到盡頭就是統一;後者以中共總理李克強說:絕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任何名義把台灣從祖國分裂出去。 文中皆提到武力解放併吞台灣的局面情勢,如果武力犯台,那嚇人心悸殘殺台灣居民的血腥悲慘場景,可是世人或是中共領導階層樂於看見的結局?(由於中共長久以來存有殘殺台人的企圖,雖然有人邀請,迄今我家人從沒有赴中國大陸旅遊的意願和興趣) 中共犯台也不是此時此刻才有的情境,自從蔣中正前總統轉進台灣以來,中共無時無刻不想武力侵台。早時因為韓戰的發生,美國總統杜魯門下令第七艦隊巡防台灣海峽,不容中共解放軍染指台灣,保留中華民國在台灣。但中共仍然在金門引發猛烈的823砲戰,可說金門沒有一寸地無遭受砲轟,仍未能打垮奪取金馬,那時多少台灣充員兵和外省老兵捐軀於砲火之中,其中就有我幼時的玩伴又是小學學長,被徵去金門當兵而喪失寶貴的生命,令人想起就不免詛咒中共的殘忍與橫霸。 1970年代報載中共有潛艇和飛彈裝備,當時身陷白色恐怖囚禁於四周環海的綠島,有好多因「共諜」或紅色思想判罪的受難者,曾嘲諷中共解放軍的潛艇艦隊,說不定那天會突然冒出來解救有好多已關禁逾20年的人犯,但那夢卻從未實現,最後還是要靠台灣多多不怕死的黨外人士,前仆後繼地衝撞禁地,尋求人權自由與民主。 反觀如今世界局面已走到和平共存,世人均抱持民主自由仍是領導者對待人民最好的政情,唯獨中國共產黨依然崇向殘殺戮血的心理,一直文攻武嚇著台灣人民,靠武力血洗台灣,更不會展現中國的強大。 何況台灣經過3次政權輪替,既使陳水扁的8年執政,還不是打著中華民國的旗號,如今蔡英文政府雖然全面掌權,也不敢忘記她是中華民國的總統,前天她還率領五院院長及政府高官到忠烈祠祭拜為國犧牲的烈士英雄,就是國內有眾多人期望台灣早日能以台灣名義走進國際社會,但因中國霸權的阻擋,諒蔡政府也不敢任意行之。 台灣現今已是世界上最自由民主的國家,彰化有一大廟寺,每天聚眾升中共五星旗,高奏《義勇軍進行曲》 ,台灣遍地有主張統一的人,只要那些人不傷害攻擊到別人,諒政府執法人員也不會干涉到他們的自由和權益。 再說,去年國民黨雖然輸了政權,但尚有3百多萬公民的支持,其中定有不少傾向統一的人,而且分居台灣各地,試問中國那些常把武力殲滅台獨份子的頭頭,當你們的飛彈炸彈射向台灣的時候,能分別誰是台獨誰是你們的同路人? 既然說兩岸人民同是炎黃子孫,血濃於水,就要擺出老大哥疼惜弟妹的友愛親情心態,先將自個國家建立成民主自由化的理想國度,呈現出讓兩岸人民都能擁載的政績,而不是以殘暴手段對付異議份子的暴政,才能收復人心。 再想-下;位於地理重要據點的台灣,也有不少的防衛與攻擊武器,你能大彈來,我也能小彈去,中國沿海城市必定遭殃,最後倘若中共武力竊佔台澎金馬,有沒有想到戰火侵襲後的廢墟,血淋淋的悲慘境地,難道是習近平、李克強、張志軍們樂意佔住的地方?
施明雄
2017-03-16
總統也講不出這個名字
每年到二二八這個台灣史上敏感的時日,各地都會湧起一陣悲慟哀傷的社會氛圍;今年恰逢七十週年大日子,連對岸中國共產黨也大肆召開紀念大會追思。 每年到二二八這個台灣史上敏感的時日,各地都會湧起一陣悲慟哀傷的社會氛圍。(資料照,記者劉信德攝) 新政府全面執政,文化部長下令中正紀念堂關門一天,而且命令堂內有關蔣中正的商品下架,可以預期藍營擁蔣人群到場抗議,正好碰見有人在那裡火燒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台灣的這種尖銳對抗,在沒有正式由官方宣布「二二八和白色恐怖加害者」的元凶前,勢必不時會定點演出。 台灣在蔣經國崩逝後,李登輝接任,而後陳水扁政黨輪替,八年又被首位向二二八受難者牌位行禮也向家屬道歉的馬英九承接,二十幾年來,這幾位元首承諾並聘請學者與學究單位追查加害者的名字,聽說查出的檔案文件有三百多公尺之長,誰也不信從裡面不能找出加害者的名字,是不是明知道,然而卻不知何故久久不敢發表?我認為不把真相說清楚,台灣社會要族群和解,政局順暢,必定困難重重。 詭異的是,三月一日馬英九到紐約中華公所訪問僑社,有人追問他:陳儀長官以公文請蔣介石派兵到台灣鎮壓乙事?他竟然說了不少話:坦言蔣應有責任,但不宜匆忙認定,又說蔣建設台灣保衛台灣有功,明言此時不宜匆忙認定蔣的責任,從馬的言談,可知他們衛護蔣的罪過,是眾人可一目了然的。 自從陳儀請求蔣介石派兵來台鎮暴公文公開後,這些日子來,藍營從政者和學者即刻出言辯護:說一九四七年當時國共內戰正激烈時,蔣哪有時間理會陳儀的要求,替蔣說這些話的人,真是明眼人說瞎話,那時候蔣氏集團早就準備和知道台灣是他們唯一保命的寶島了。 世界歷史上,多少獨裁者殺人魔,如希特勒早先也對德國有不可抹滅的功勞,如果不自殺,他犯下的罪過,即使有十條命也難逃被戰犯法庭的判決。 其實二二八的加害者,七十年來也敵不過天命的處理,早就不知何往?台灣人不可能挖墓鞭屍,受害者只願有真相出土澄清的一天。 呼籲蔡英文總統勇敢把加害者說出來,讓社會大眾早日熄滅那追尋加害者真相的怒火。 (作者為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7-03-05
沒有加害者的殘缺歷史
馬英九前總統出席新同盟會新春團拜時說,國際已認定台灣是民主自由的國家,但有些人還在搞那種東德和南非轉型正義的真相調查委員會…。去年初蔡英文贏了三百多萬票,把國民黨打得落花流水,慘輸的KMT一開始還找不到人當看守閣揆,後來有個張善政先生勇敢地承接,不過他說了讓遭受過戒嚴令獨裁專制迫害的白色恐怖受害者萬分不爽的話:「現在已經脫離白色恐怖年代很久,『已經沒有白色恐怖疑慮』,針對五十多年的文件,三十多年前就該銷毀了…。」這兩個人的話,真是太藐視台灣人和台灣歷史。 二○一三年四弟帶著妻子以及分別為十三歲、十四歲的女兒,到國家檔案局去查看泰源五烈士的檔案。(資料照,記者廖振輝攝) 二○一三年四弟帶著妻子以及分別為十三歲、十四歲的女兒,到國家檔案局去查看泰源五烈士的檔案(因為多位被槍決的難友,離世五十年都尚未收到遺書),檔案局的人百般刁難,蓋掩著密告者的姓名,也不讓他們看行刑槍決前後的照片,有些還用立可白塗掩。經過長久和堅持的抗議,才取得早該給人的相片。那時他們也以手機拍下我的檔案;像我這個無名小卒,從坐牢開始到出獄,在社會上求生存,跟誰通信拜訪,都登載在檔案中,也有拍照存檔,更有特工的簽章,看到那些文件,真是令人不寒而慄,恐怖極了。 一想到那些被朋友或是同事,因為獎金或是職事中微小的爭執,竟然黑著心肝,檢舉人家是叛亂匪諜,而且加油添醋,還有那些辦案特務無端的刑求逼供,那種威脅欺人、凌虐人的加害者,即使已經去世,也要把他們的姓名、長相公諸於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才是真正完成轉型正義。 馬英九和張善政恐怕得了失憶症,難道他們忘記戒嚴令威權箝制下的白色恐怖,讓幾萬人失去自由和生命,製造冤獄更使牢外的親戚家人幾十年沉淪在昏天暗地的迫害中,台灣歷史上,不能留下只有被害者、沒有加害者的殘缺歷史,轉型正義成立真相調查委員會,仍是活在這一代的台灣人,迫切要做的一件事。 (作者為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7-12-19
絕不可妥協
上街遊行抗爭,本是社會上弱勢者不得不顯現的行為,可是九三,卻是十萬軍公教退休享清福的人也要上凱道。享受豐厚的退休俸,領受世界無的十八趴利息,在國庫感受沉重,恐怕有破產付不起的危機之前,新政府受選民之所託,組成專門委員會討論尋求能合乎公平正義的途徑。我相信那委員會絕不會把人砍到不能過活的地步,大家少拿一點,依然能過好日子,卻能使後來的退休者繼續享有福利,也是施恩於子孫的美德。 台灣目前薪水所得差距巨大。前些時日有位音樂界大老,自己承認九十多歲少將退休的老爹,月領十七萬多退休金,八十多歲母親退休老師月領十萬多,兄嫂退休法官月領三十多萬,一家五口不用上班,月入七十四萬。然而那時陣卻有窮困的女大學生,為了打工賺學費、生活費,下課後趕去做工賺微薄的工資,卻在深夜回家的路上,被汽車撞傷致死。現今更多的年輕人,每月為22K拚命工作,這種不公不義的情況,新政府如能大斧解決,豈不是美事一樁? 這次軍公教退休人員上凱道捍衛既得利益,新政府是否又要擺出妥協的姿態,順服在示威抗爭者的吶喊聲中?倘若高高舉起的手,又軟趴趴放下,那就讓人大失所望。 (作者為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6-09-04
多倫多的流浪漢Max
多年前我們常去的教會,響應社會關懷流浪街頭無家可歸的弱勢,好幾年寒冷的冬天,每星期三中午舉辦「out of cold」 (遠離寒冷)的救援活動;由教會的女會友或那天不上班的善心人士,到教會的廚房料理一餐完整的簡餐,招待多市流浪無家居住的朋友。 有一次接近聖誕節的周六,還動員全教會的婦女和全體青少年,舉辦了溫馨的燭光晚餐,以供應西餐的方式,送到四人一桌的客人眼前;有餐前湯、青菜沙拉、豬排或雞排,也有素食餐,更有餐後甜點和咖啡紅茶飲料,更妙的還有教會會友以及主日學小朋友,在台上唱詩歌或演出聖誕節故事助興,整個晚餐會洋溢著無限的愛與疼的關懷。 那時候,我們在市中心的地鐵站food court 擁有家快餐店,早餐賣咖啡、牛角麵包、水果派。斯時室內尚未禁煙,有些老煙槍每天coffee time都會來吸煙區佔一席,買杯咖啡看報看書解解煙癮,其中有位留著長金黃髮的中年白人,自稱Max也每天報到,後來他還說自已是個homeless的人,每個月政府會寄幾百元給他生活,市內有幾個地方可以去淋浴住宿,Max穿著乾淨整齊,身上也沒有異味,他通常在早上十點半到店來喝咖啡和抽煙,坐個一個多小時看報,近午餐客人-多,他會把杯盤煙灰缸清理乾淨,送回原來的地方,偶而下午三點多也會來買個便宜的中餐,再喝杯咖啡過過煙癮,有時看客人繁忙,也會自動幫我們收拾桌面上的餐盤空杯,然後轉身走人。 有天下午近四點鐘,店內沒有客人時,他滿臉愧疚的樣子低聲地請求我:「麥克,我可以欠你一頓餐費?等到下星期領到錢才還你?」 事出突然,我來不及回答,他又再次說了一遍,我不忍看他吞嚥口水的飢餓相,馬上拿餐盤照他的要求滿滿地盛給他,我們的特餐外加免費的飲料,我記得是加幣五元包稅,看他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津津有味地享用,不禁想到飢餓的人嚐到食物時,那種幸福快活的模樣就是此刻Max的神態。 不過,自從Max欠了那頓餐費後,竟然-連兩個多禮拜沒有見到他的人,連早上喝咖啡的時間,他都沒有出現,我心內想著或許他沒有錢還我,不好意思來吧,真是可憐的窮流浪漢。 可是有一天早上的coffee time,他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向我道歉:「麥克,對不起,我沒有錢不能來,給我一杯咖啡和蘋果派,這十元先還你的錢,也付今天的,其他keep change。」 他將十元鈔票慎重地擺放櫃台上,行了一鞠躬。 後來他自行告訴我,他本是市政府的員工,由於某個案件遭受極大的壓力,引起精神的躁鬱症,此後多次發生錯誤,被上司要求去找專科心理醫生診治,同時停止工作,幸好心理醫生開出的患病證明,可以申請社會局福利中心的現金津貼補助,但數百元的福利金,不能租住房子,只能混動在政府提供的床位過活。Max的人生境遇,也是人類另一種生存的方式吧。
施明雄
2016-06-25
清算鬥爭? 遲到的正義!
有人投書報刊稱,促進正義只是幌子,民進黨與時代力量,真正目的在政治鬥爭,讓國民黨永久難於再起。投書者謂清算國民黨黨產影響雖大,但他認為重新調查威權戒嚴時代舊案與清算不當審判,才具有殺傷力,一旦掀露國民黨過去的劣績,被議定它是不義的政權,恐怕引發社會群眾的報復。作者恐懼的程度,好像曾是當年迫害政治受難者的加害人一樣,危言聳聽,讓人不敢認同。 筆者是政治受難者,一九六二年就因家大哥施明正曾在一九五九年某日(因同案被告自白時日都不同),在居家高雄火車站前明春旅社,接待剛從砲兵學校畢業、將調金門服軍官役的四弟施明德一頓晚餐,那晚餐來了幾位雄中的同學。結果,三年後,有人密告施明德和陳三興等人組織「台灣獨立聯盟」,成立的時日正是那個家兄請四弟吃晚餐的日子,我也被迫自白參加吃飯,雖然事後我於國防醫學院就讀從未請假回高雄的證明在軍法庭翻供辯護,可是戒嚴恐怖時代「寧錯殺一百,不放一人」的極權獨裁思維,仍然判我五年參加叛亂組織之罪,不得假釋。更可怖的是,同案宋景松先生十六歲時偷看「毛澤東的小傳」被人檢舉,告到警局安全室立下「悔過書」,這次即被判死槍決,留下妻女子兒遭受四十多年社會和親友的歧視冷落。判處十二年以上的人,財產都遭沒收,我家明春旅社近兩百多坪房地也低價拍賣,我和大哥出獄後也無屋可棲。 同案最淒慘的是郭哲雄,他父親是高雄三塊厝(今三鳳中街)名醫,有錢就置產買地,登記兒女名下。哲雄有塊位於六合夜市高樂酒家前的千坪黃金地,也遭沒收,父母因此憂鬱病死,原本活潑好動的哲雄變成精神病患,出獄後每天都懼怕有人要來抓他,六十幾歲就走了;最可惡的是,他被沒收的房地尚未獲得賠償,是否那塊千坪黃金地早就變成國民黨黨產之一。 這些慘痛的情事,難道不能在「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成立後,替受害者調查清楚?返給受害者的真相,從國民黨黨產中賠償損失給受害者的子孫,不是清算鬥爭,僅是遲遲才來到的正義。 (作者為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6-04-24
你們的中華民國在哪裡?
九十六高齡的前上將行政院長,在某報投書;仍像個掌握權威的國軍參謀總長,疾呼「棄獨不武緩統與九二共識」,接著又更正:中共非中國。慶幸他在享受台灣人民淋雨風吹日曬打拚納稅交糧,得能取得優渥的退休俸,方能在近百歲的年紀,仍有如此健壯的心腦,寫出抹殺台灣人民歷經數百年先祖先賢、冒死勇渡黑水溝、披荊斬棘墾拓出好山好水的彈丸寶島,方有今日自由民主的社會,擺脫中國殘虐霸權的吞噬。 郝前行政院長能有今日的高位,源自一九五八年的八二三砲戰,而後一路獲得蔣家父子的重用。然而想起我有位大兩歲的鄰居學長,被征召去金門當通信兵,在猛烈砲火中受命修接通信電線,不幸犧牲寶貴的生命。保衛金門保衛台灣,不單是坐鎮在堅固防彈指揮部當郝師長們的功勞,被遺忘壯烈成仁的眾多台灣士兵,才該被尊稱英雄。 尊貴的郝將軍在投書中,否定現今獲得大多數台灣人民共識「中華民國在台灣」,她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她的名字是台灣,或是中華民國在台灣。這些字在他的心眼中總是刺目傷心的,他的終極目標是統一於中國之下。但是令人可笑的是:他指的中國非中共,也即中共非中國,記得去年不是有些將軍們去中國北京獻唱中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郝將軍也在列吧。今日的台灣,將優厚的俸祿養肥著這些不承認中華民國在台灣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的人,真是讓人哀嘆。 一九五○年若非蔣家率你們轉進台灣,若非韓戰爆發,若非美國總統杜魯門下令第七艦隊駐守台灣、保衛台灣,若非八二三砲戰時美軍及時運送八吋大砲協助反擊,若非一九七二年聯合國排台灣納中共而蔣介石堅持漢賊不兩立,拒絕以台灣名義繼續留在聯合國,今日的台灣必定揚眉吐氣行走於國際上,不會畏畏縮縮忍受強國人的欺凌。 總之,中華民國倘若不是一個國家,國民黨也不必參選即將到來的總統大選了,而且要請問中華民國如果不在台灣?在那裡呢? (作者為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5-12-27
官威囂張又債留子孫的社會
高鐵據稱舉債3千8百億,即將破產。作者指出,當今不管藍綠,為了取得政權,不思財源何來亂開甜頭的花言巧語,那種毫不負責任的心態讓人怨惡。(資料照,記者李信宏攝)高鐵據稱舉債3千8百億,即將破產。作者指出,當今不管藍綠,為了取得政權,不思財源何來亂開甜頭的花言巧語,那種毫不負責任的心態讓人怨惡。(資料照,記者李信宏攝) 昨天看高鐵為舉債3千8百億破產案,又丟掉一位交通部長,由此可見財團一遇難題,總是將天大地大的債務送給國人。 前兩天看到新聞報導,國人每人的欠債又增多18趴、約2.3萬,國家在執政掌權者為了贏取中央與地方政權的選舉,不知錢從何處來卻無止境胡亂開支票,造成國債年年增加,這種債留子孫的態度與作法,令人無限感嘆。 同時有位退休陳姓老師自我反省他家10位離開公務職位的家人,10年共領退休金超過8千多萬,領到自已感到十分過意不去,可是又不能不領,但願陳老師家人有捐助弱勢慈善機關的慈悲心。也有位張老師自稱退休14年,每月領月退薪俸達4萬8千,加上18趴的優渥存款2萬3千,合計7萬2千,比當老師上課忙碌時還要多,不做事還能多領錢,明顯指出這社會是不公平的,他說看到現今做得幸苦操得汗水直流的年輕人,才領到22K,非常看不過去,感覺在剝奪下-代子弟的血汗錢。 某-音樂界大老,也坦然承認90多歲少將退休的老爹,每月坐領17萬多,80多歲老母是退休老師,也月領10多萬,加上兄嫂是退休法官,月領30幾萬,一家五口不用上班,月入74萬,這種吃盡台灣人優渥的退休制度,實在是非常不公平無正義的社會現象,如何改革如何改得既得利益者心服口服,是一大難題。 試想上次要取消年終獎金,就有一大票人吵鬧要上街頭或凱道總統府示威抗議。當今不管藍綠,為了取得政權,不思財源何來亂開甜頭的花言巧語,那種毫不負責任的心態讓人怨惡,但偏偏就有人會信那一套,難道他、她們都不替下一代子孫著想?更何況如能想到現今只領22K拼金工作的年輕人;譬如跨年那夜有位女大學生為了拼生活費和學費,課餘和休假日都拼命打工賺小錢,卻在返家路上遭車撞死,這不幸事,對那些坐領高薪的人,難道沒有絲毫的感傷與悲憫之心? 唉,這個選舉掛帥,成者勝者為王,只見權慾官威囂張的社會,能見以上幾位自覺領太多退休金,怕債留子孫的良心諸君,實在十分敬佩,但是有那位執權者膽敢剷減天文數字的不公不義預算,替子孫少留債務?希望有權能還要有膽識的執政者,將優良的制度推行,不然也是空洞的一場想法。 (前政治受難者)
施明雄
2015-01-10
囚禁半世紀的遺書
1961年國民黨情治機關發起另一波「檢舉匪諜人人有責,獎金新台幣20萬」的白色恐怖。社會上各個角落都存有抓耙仔,為錢出賣良心的壞人;我們施明德三兄弟和許多冤案,就是有人檢舉,然後由調查局或警總特務先抓人後刑求迫供寫自白書,送軍法處起訴判刑的。 我來時青島東路的牢房爆滿,而且幾乎每房都有帶腳鐐的死刑難友;一位是身經抗日和國共內戰的韓若春少校,另位是財政部官員蓋天宇先生,前者與十多名校尉級軍官被逮,那些軍人都文質彬彬愛好讀書。 嚴刑拷打迫自白 他們之前與同僚論及時政,批評大官貪污殃民,後有人舉報他們結夥要叛亂造反,一到調查局在嚴刑拷打後被迫自白:「在大陸參加共匪組織,來台灣潛伏,有天社會動亂時,要跟共軍內攻外應乘機造反……」韓先生被推舉為案頭首領,判處死刑。而蓋天宇則是官埸鬥爭,有人密告他在大陸曾加入共產匪黨,派來台灣活動,遭情治特務修理,屈打成招。 軍法審判採二審制,一審判決死刑,接到判決書後十日內上訴,如果國防部軍法局發回更審,表示尚有生機,但當時人命若草芥,死裡逃生的微乎其微,二個月內沒接到更審書,即離死期不遠。 有天我坐在韓先生旁看書,他照常在紙板上埋頭寫字,他娟秀的字工整地留在十行紙上,已經寫了好多張,我心頭掠過一陣寒意,他是否在寫遺書?囚徒們沒有枕頭,平時我們都用布巾包著家信和訴訟書狀,夜裡當睡枕用,韓先生也是一樣。這時蓋先生躡著帶腳鐐的腳步走到身傍,我自然騰出空間讓他坐下。二人聊起話來,我不敢插嘴。 「兩個月了,還沒有消息。」 蓋的語調低而消沉,音色顫抖、畏懼。 「我比你早好幾天,要去,我會先走。」韓不愧是軍人本色:「不要急,說不定覆判文這幾天就會下來。」 「我想希望不大,你不覺得近來風聲鶴唳?那麼多人被抓進來,情況不妙。」掩飾不住對死的恐怖。 「不要想太多,你是老百姓身分,希望比我大,不如將它當著是在戰埸上,遭到敵人的槍擊。」 「你受過傷?」蓋好奇又膽怯地問:「槍彈射到的感覺,你嘗過嗎?」 「我大腿受過槍傷……」韓停了一會,似乎在回味若干年前抗日戰爭時和日本人打仗的往事:「那時,我好像是被火燙到一般……」 「會不會很痛?」 蓋伸長脖子,想一下子全部了解,令人備感淒涼悲哀。 「不很痛的,只是像火燙到一樣吧!」韓安慰他說:「如果它要來,誰也無法阻擋,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遭槍決視死如歸 「我非常不甘願,一生為黨國、為蔣家出力賣命,卻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一切都太遲了,」韓心平氣和地說:「現在再提黨國、蔣家,只增加痛心和不平。」 「我日夜都在想,那槍彈穿過胸腔的滋味。」蓋說,他布滿紅絲、失神、無望的眼睛,仍深印在我的腦中。 「別怕,到時多喝一些酒,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這時,傳來班長的吹哨聲,吃晚餐的時間到了,結束二人的談話。 1963年12月31日凌晨天未亮,韓若春先生被槍決了。他勇敢視死如歸的身影,永遠留在我們政治受難者的心目中。 今年政府慶祝中華民國百歲,邀請旅居奧地利的鋼琴家成慶齡女士回國演奏,原來她就是韓若春先生的親生女兒,48年前韓先生冤死時,她才5歲,什麼都不知,原名韓蔡卿,因母名蔡秀蘭。母後改嫁,她也改名。「白色恐怖冤獄補償基金會」成立後,提案人施明德透過基金會委員難友張茂雄先生,尋找當年冤死的後代,2007年成女士回台只領到補償金和一本判決書,她很不甘心,因為一生從未見到父親相片,而且為何一位冤死的知識份子,會不留下遺書。 這次還未回抵台灣前,她就託人帶信給施明德,邀請施在她演奏會時代表她的父親出席。演奏會後的10月7日,施明德夫婦一家人帶她到國家檔案局,尋求父親的判罪檔案,經過千辛萬苦請來田秋堇和柯建銘立委,終於找到被囚禁近半世紀的遺書,以及執行死刑前和死後的相片,她從遺書中,才知道父親在調查局被嚴刑酷打迫供的真相。 作者為前政治犯
施明雄
2011-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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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增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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