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嘆福爾摩沙

「福爾摩沙詠嘆調」合唱音樂會,繼台北國家音樂廳、屏東演藝廳之後,本月廿四日(週六)晚間,即將在高雄衞武營音樂廳演出。這三場音樂會演唱以我的詩譜成的歌曲,全場以通行台語詠嘆我們的國度。

高雄旗山是我的出生地,高雄是我高中時期成長的地方。小學到初中時期,我在父母之鄉屏東,孕育於海、大武山以及田園,在詩人奧登(W. H. Auden)所說的「自然的詩人學校」孕育人格型態。

青年時期,港都有愛河、港口的近代城市,形塑我的人生形貌。某種意義上,這成為我的文化原點。不論在什麼地方,國境之南的城鄉是我文學之芽萌生的土壤。

「福爾摩沙詠嘆調」詠嘆福爾摩沙這個美麗的島嶼國度,以抒情的調性吟唱,頌讚、歌詠這個國度的歷史情境和自然形貌以及人生意味,在悲傷和歡愉中記述或擁抱我們國度的傷痕,描繪新的國家願景。

作為一個戰後世代的詩人,我的人生印記著二二八事件,以及台灣從死滅裡再生的歷程。記憶並見證我們的時代;參與並墾拓我們的國度,是我的信念。我的許多詩被譜成歌曲,在「福爾摩沙詠嘆調」系列裡的樂章,呈現了我與我們國度一起跳動的心。

高雄衞武營從軍區轉為文化園區,意味了台灣這個國度政治與藝術的變遷。文化才是一個國家的靈魂,正如蘇聯時代流亡美國的詩人布洛斯基(J. Brodsky)所言:「圖書館比軍隊重要,國家是靠語言的力量,而非軍隊。」在衞武營音樂廳的演出,也是一種美好的隱喻。

這場音樂會,既是向已故作曲家蕭泰然的敬禮,也是向新崛起作曲家石青如的致意,他們都是高雄的榮光。福爾摩沙合唱團總監蘇慶俊和我,在故鄉的這場演出,更意味著藝術之魂和土地的連帶。

從蕭泰然、石青如─他們也都與高雄有淵源,也是我詩歌主要的作曲家。他們分別在廿世紀末期和廿一世紀初期,譜寫了我大量的作品;更有許多年輕作曲家的作品呈現了我詩意的心聲。福爾摩沙合唱團的蘇慶俊總監,他費心策劃系列演出,因而能夠在我們國度的北南,詠嘆我們的美麗島:Ila Formosa!

「佇島嶼的海邊/台灣的囝仔佇遐啲歡唱/視野無限寬闊/

佇島嶼的山頂/台灣的囝仔佇遐啲跳躍/伸手挽天頂的星/

佇島嶼的鄉村/台灣的囝仔佇遐啲成長/對自然中學習生命的律動/

佇咱的都市/台灣的囝仔佇遐啲勇壯/新的秩序佇手中開創」

我這麼想像並憧憬我們的國度,這麼詠嘆福爾摩沙。

Ila Formosa! 啊,福爾摩沙!

(作者是詩人)

< 資料來源:《自由時報》〈自由廣場〉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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