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虹安事件,我的想法

[高虹安事件,我的想法] 看了高虹安的道歉影片,我還是覺得他並沒有理解大家憤怒的原因,他的傲慢傷害的不只是中華大學。而他的支持者近乎瘋狂的護航言論與網路攻擊,更暴露了台灣社會長久以來歧視學歷的不良風氣。

我高虹安今天從小到大,北一女、台大不說,我們師大也是榜首進去,台大是學術成績第一名畢業,我們今天不是像什麼中華大學夜間部,才要去做台大碩士灌水。」

你昨天這樣講,難道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嗎?為什麼要道歉呢?我還是要問,請問中華大學怎麼了?夜間部怎麼了?大學部不是念台大,但之後努力考上台大碩士的又怎麼了?需要被你稱之為「灌水」?

我以為民眾黨支持者看到高虹安公然發表這樣歧視學歷的言論,會覺得羞恥。畢竟到這個時代,大家早就知道學歷只是一個人的起點,只是一個人的興趣跟領域,而不能代表任何的成就,也完全不代表任何對社會的貢獻。

結果我錯了,民眾黨再次突破我對人性理解的下限。昨天他們不但不覺得丟臉,這段話好像還給他們一針興奮劑,開始聚眾瘋狂攻擊別人學歷,嘲笑四叉貓跟焦糖有什麼資格評論高虹安的論文。

如果說文憑主義是病毒,民眾黨這群人就是感染末期的喪屍。

他們的精神領袖柯文哲人生最高峰就定格在20歲那年,直到現在,攬鏡自照時,仍然看不到真正的自己,只看到聯考和預官智商157兩張成績單,以及一張台大醫院外科聘書。否則,當了市長八年,在這麼有機會對造福人群的位置,怎麼還是開口閉口只能提這些自戀的歷史?

而這群柯粉喪屍更荒謬,舉著柯文哲學歷的大旗––––甚至還不是自己的學歷––––整天在網路上嘲笑陳時中是牙醫。

牙醫怎麼了?這位牙醫拚出了全世界名列前茅的防疫成績單,比多數先進國家都低得多的單位人口死亡率,結果這群柯粉反而對他恨之入骨。去年一天到晚叫囂說他害了800條人命,今年改成說一萬人。

真的能這樣算嗎?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要衡量表現,必須要跟其他人或其他國家來比較。

我就隨便挑一個我現在留學的國家吧。你如果用美國的單位人口死亡率來計算,他們到今天的數據,每十萬人有319.99人因新冠而死亡,在台灣,這個數字是低得多的44.52人。差值乘上台灣兩千三百萬人,得出的結果是63358人。

這數字是什麼意思?簡單說,如果以美國當作基準值,陳時中所帶領的團隊在台灣,多救了63358條人命。

美國已經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也是醫療最先進的國家之一,結果陳時中帶領的團隊,交出的成績單還比美國好七倍多,多救了六萬多人。

這六萬多人很可能包括你的鄰居,你的朋友,你的長輩,爸爸媽媽阿公阿嬤,你眼前活蹦亂跳的小孩,甚至,就包含正在看文章的你本人。

結果呢?民眾黨一直嘲笑陳時中當年那張牙醫的成績單,卻忘了,自己一條命很可能根本是陳時中救的。

這個「救了六萬人」的成績單,才是真正對社會有貢獻的成績單,比陳時中當年的那張聯考成績單,重要不知幾千萬倍。

更不用提北醫牙醫這張聯考成績單,也已經是頂級––––我不知道那些覺得牙醫很好笑的柯粉,有多少當年是考到這個分數。

這些柯粉之前躲在柯文哲的學歷底下,霸凌陳時中;現在又躲在高虹安的學歷底下,繼續霸凌其他人。

我真的不太願意提很久以前的事情,但為了跟這些柯粉對話,避免又被他們攻擊,也就讓我套用一下高虹安的自介台詞,來自我介紹一下。

我侯宗佑跟高虹安一樣1984年生,只是小他一屆。沒念北一女,但是念建中數理資優班。2002年世界生物奧林匹亞金牌,當年排名全球第四。資優班第二名畢業之後,直接保送台大醫學系。

我也跟柯文哲一樣考過三次大學,但不是為了重考台大醫科。

我應屆那年因為生奧金牌,獲得保送任何一個校系的資格,本來可以不用考試,但當時高中導師一句「還是去考一下吧,不要跟別人不一樣」,我還因此特別去跟別校同學借了社會科課本(因為當時數理班歷史、地理、公民只各上了一年,沒有上完高中全部內容),考前一週臨時抱佛腳一下,想說雖然是自然組,社會科成績也不要太難看。

最後運氣很好,75滿級分(說實話自己也嚇了一跳,因為我那同學說有些他自己要念,所以其實只借了我一半的課本),最後通過面試上台大醫學系。雖然過程中,最後發現好像沒有金牌的保送資格也會上,但還好醫學系還是把我列在外卡,沒有占用到其他人的名額。

但我有興趣的,其實一直是設計,不是醫學。念了兩年多,確定自己不喜歡醫學,也不想要當醫生,決定重考設計系。我家人比較傳統,當時直接把我趕出家門,我就自己一邊家教賺錢養自己,一邊準備重考。因為經濟拮据,時間又有限,我還記得那段時間,每天早上我就只吃一根市場買的便宜香蕉當早餐,真的很餓的話再多吃一根。

第二次考試比較不順,中午因為一點意外,被耽誤到時間,導致數學開始了很久我才進試場,最後考卷根本沒寫完,就這樣掉了一級分,變成74級。但還好已經足夠我順利錄取心目中的第一志願––––實踐大學工業產品設計學系。我當初還很努力練習創意發想跟手繪,結果,最後學測74級分換算成學科是95%,但沒想到我術科竟然拿了96%,比學科還要更高,應該算是高虹安說的,「也是榜首進去」。

實踐工設念了一學期,覺得美學訓練很紮實,非常喜歡,但希望還能再更多了解一點使用者的心理需求。想到自己在台大已經修了許多很有趣的心理系學分,不用可惜,就去問教務處能不能轉到心理系?教務處查了一下,說台大轉系規定並沒有考慮到醫學系是七年,所以過了大三就不能轉系。

轉系不合規定,那好像重考比較單純一點?我就這樣開始準備重考第三次,這次一邊做實踐的大一期末設計,一邊準備重考。考試當天沒再發生意外,很幸運,又拿了75級分。台大心理系老師也很有趣,口試的時候問了幾個心理實驗的邏輯問題,對我的回答不是很滿意,就說:「考試成績很棒,來念心理系的動機也很實用,但研究能力還不行。好吧你進來,我們幫你訓練訓練吧」,我就這樣進到台大心理系。

這時候家人看到我學了一年設計,好像也沒有變壞,還偶爾能幫家裡敲敲打打修理東西,關係也就從冰點慢慢回溫,開始幫我付兩間學校的學費––––是的,我能有這樣轉換跑道的餘裕,當然也是因為我們家不需要我背負經濟壓力,如果我不是身處這樣的位置,以我的資質,也不可能有之前高中大學還不錯的成績表現。

我就這樣,同時在實踐跟台大心理同時念了三年(當時教育部還沒有不能雙重學籍的規定),最後同時畢業(當時捷運木柵線還沒變成文湖線,同時念兩間大學的通車跟排課令人頭大,還好撐過去了)。之後在心理系跟工設系恩師的引導下,發現根本有個很大的學術領域就是結合心理與設計的,專門研究人機互動(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人因工程(Human factor)、使用者經驗設計(UX Design)這些學問。我之後就到了英國倫敦大學念了這領域的碩士班。

畢業後,我回國進入華碩設計中心UX部門,很幸運做到了機器人的專案,然後在產品問世之後,感覺機器人設計會是未來改變人類社會的重要科技,自己卻還不夠理解,就決定回到校園,申請到康乃爾大學的資訊科學博士班,專攻機器人互動設計。學術界的歷程是我之前完全沒有想過的,也從來不在人生規劃中,所以我也是跌跌撞撞,去年才發了第一篇第一作者的正式論文,引用數也是少少的12人,但已經高於這個期刊的平均引用數了,我的主要指導教授好像也相當滿意。今年五月的資格考,三個指導教授討論後,覺得我表現很好,除了博士候選人的title之外,直接再給了我一個碩士學位,算是博士班旅程中的一個意外收穫。

所以,對,我跟柯文哲一樣重考三次大學,但他好像一輩子都停留在考上醫科那一瞬間的輝煌,而我,可能天資駑鈍一些,我人生是在離開了醫學系之後才開始,一步一步地慢慢摸索,掌握到自己的興趣、自己的夢想,一步一步走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看到高虹安昨天說的話,覺得特別疑惑。學歷不是只是人生的起點嗎?人生這麼長,還有這麼多時間可以累積經驗,學習不一樣的東西,怎麼會用學歷來歧視別人呢?

尤其我一路上都覺得自己特別普通,我小學就不是班上第一名,念了建中、台大、實踐以後,更是有好多比我優秀很多的神人。我小時候一直覺得自己是文組學生,進建中數理班純粹是誤打誤撞。但看到第一次期中考數學不及格,還是大受打擊,沒想到我媽拿了成績單只瞄了一眼就大叫:「哇,你數學竟然不是全班最後一名?太厲害了吧!走,今天我們吃牛排!」好像完全沒看到成績單上有多少人是90分以上的怪物。就在這樣毫無理由的正能量之下,竟然慢慢也沒那麼害怕數學,到高二之後我的數學就慢慢開始有起色。

而台大醫學系神人也很多,這就不用說了,全國最會考試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大家念書都幾乎過目不忘,還可以參加一堆社團跟才藝活動,每個人走在校園裡都像自帶spotlight,永遠有叫得出你同學名字的路人。做這些人的同學,每幾天就會被問,「請問你們系上OOO死會了嗎?」,恍惚中還以為弄清楚班上同學的交友情況,才是自己的主修。在這樣的環境,你自然會理解到,好好做好自己就好,有些事情,不是上天給的,你就強求不來,只能在自己能控制的層面盡量努力。

實踐則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環境,這裡的學生幾乎全部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知道自己即將接受設計學院地獄般的試煉,眼裡都燃燒著熊熊的的「我要改變世界」的火焰。這裡的人聯考的分數高低差距就很大,來自各種不一樣的學校,不變的是,大家設計圖跟簡報裡,都流露強烈的個人特質與生命力。

(當然,也有可能是實踐的特質會讓這樣的人留下來––––我還記得第一次上設計課,我想說學期剛開始,只會要我們畫個一兩張草圖熱身吧?結果我錯了,什麼草圖?三天後直接要交十個立體模型,至於為了立體模型你要畫幾百張草圖,那是額外你家的事。我記得開學幾個禮拜之後,班上差不多1/4的人就在這樣的高壓下人間蒸發,於是就只剩下我們這一群瘋瘋癲癲,不輕易在設計前認輸,也不滿足於現存的世界的人。)

實踐的老師也從來不給我特殊待遇,一進去他們就說,會念書跟會做設計是兩回事,所以他們會用一樣的標準要求我,但同樣,他們也不會因為我是台大建中學生就故意欺負我(也沒什麼好欺負的,這裡多的是各地前幾志願的學生)。他們都很專業,就設計論設計,就作品論作品。在四年的訓練中,我也曾經一邊掉眼淚一邊繼續磨模型,也曾經在老師說出「你這次的作品,雖然概念很普通,工也不好,但整體來說是沒有什麼太可怕的瑕疵」的時候,會欣喜若狂直接跟朋友開約大吃一頓。因為在實踐,「你做的很普通」就是非常頂級的稱讚––––是的,他們就是這麼嚴格。

所以私立大學怎麼了嗎?我沒讀過中華大學,但我讀過的實踐,雖然當時的考試門檻並不高,但給我的,是最一流最嚴格的設計教育,還有一輩子都受用不盡的自我要求跟抗壓性。

近年來隨著設計越來越被重視,分數也跟著水漲船高,結果曾經聽到有些老師們反而在擔心是不是能收到真正對設計有興趣的學生,不要被分數高的人填到飽和––––他們就是這麼酷的一群人。

而在實踐,讓我學到最多的,除了業界經驗豐富,美感無比敏銳,標準又無比嚴苛的老師,就是一起上設計課,夜間部的同學。

如果說實踐大學日間部的同學充滿理想與熱情,那實踐研究所夜間部的同學根本就是三頭六臂。

他們許多人白天有正職工作,也許是設計師,也許是毫不相關的職業,許多家裡還有小孩要照顧,可是他們總會盡力擠出一點時間,來這裡燃燒他們的設計夢。

為了他們,我們大學部的設計課時常要改到晚上,但沒有人有怨言,因為光是觀摩,就可以學到好多。

我們日間部的作品最多就是「可以不用進垃圾桶」、「比例上沒有太嚴重的問題」,但他們就是有人可以拿到「今天你的草圖我覺得非常有個人風格,是我沒有看過的設計」,或是「雖然沒有畫畫底子,所以圖的品質可以再加強,但這個設計概念非常有趣」這樣的評語。

這些夜間部同學不一定很會長篇大論,但是紙筆一拿來,在我們的稿子上面加個兩筆,給個兩句概念發想的評語,你就知道什麼叫做設計功力,什麼叫做「設計就是生活中思考與體悟的累積」。

所以,夜間部怎麼了?

這些同學有經濟壓力,卻在生活的縫隙中,努力精進自己,持續終身學習,追求自己的設計夢想––––這不是很令人敬佩嗎?為什麼高虹安面對這些人,不但不是肅然起敬,反而還嗤之以鼻?

有很多的台灣人,也許天生的才能不是在唸書,可是努力在自己的事業跟人生中經營出一番天地,讓周邊的人生活得更好、更快樂––––這不才是人生更重要的成績單嗎?

結果高虹安不是,他昨天的言論,讓我們看清他跟柯文哲都一樣,學歷對他們來說,只是證明自己地位的象徵,只是羞辱他人的工具。

我的人生繞了很一大圈,經歷了很多不一樣的事情,看了很多不一樣的人,之後才體會到一件事:人真正的快樂不在於贏過別人,把別人踩在腳下––––而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能夠為別人創造價值的事情。

讓自己的人生有意義,才會獲得真正的快樂。

我一直都很幸運,我生在台灣,一路到大學以前都是唸公立學校,一路上被大家的資源栽培。更幸運的是,台灣是個民主自由的地方,即使我在唸書方面最有天賦,台灣也能支撐我去追尋自己的夢想,用我自己最喜歡的方式,來貢獻這個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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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台灣,幸運的還不只這些。台灣更有好多人,在用他們的力量,讓我們的生活過得更好,甚至讓台灣躍上了國際舞台。

比如前面說到的陳時中,他小時候應該沒想過自己會當衛福部長吧?他更不太可能會預料到,人生中會遇到 Covid 這樣的百年大疫。但他一步一步做,做得不好的就修正,最後讓我們的防疫成為世界前段班之中的前段班,該收緊的時候我們一起守住了,現在該放鬆的時候,指揮中心也緩步放鬆,讓之前受到打擊的行業能逐步恢復正常。

他做這些,是為了把誰踩在腳下嗎?我真的感覺不出來。就算被這麼多人攻擊,他還是永遠平穩地耐心地解釋,為什麼現在會有這樣的政策。

相比之下,高虹安,你為什麼要出來選新竹市長呢?

是什麼樣的傲慢,讓你面對前任新竹市長,可以說出「跟林智堅比喻的話,真的是侮辱我了」這樣的話呢?

你對新竹的理解有贏過林智堅嗎?你有像他一樣摸透風城大大小小的繁雜事務嗎?知道那些地方沉痾難解,需要慢慢處理;哪些地方則是可以快馬加鞭,做出成績?

(至少在設計領域,新竹這幾年來的進步非常明顯。林智堅在這八年,充分信任設計專業,規劃一系列優秀的美學設計相關活動,讓新竹一躍成為全國文化活動的領頭羊之一,這個大家都看的到,最近的玻璃設計藝術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就因為你大學考的比林智堅好,你就一輩子有這種優越感嗎?跟柯文哲一直看不起陳時中一樣?

陳時中救了台灣六萬多人,柯文哲留給台北什麼?堆積如山的obike屍體(然後還怪罪是因為台灣人「水準未到」)?自以為聰明的口罩販賣機?還是最近花了大錢想要大內宣,結果只有小貓兩三隻的城博會?

高虹安你又計畫為新竹市民做什麼呢?只會嘲諷新竹球場的施工問題,但你可曾有提出完整的新竹市未來體育運動願景與計畫?

為什麼這麼常看到你碎嘴嘲諷別人,批評別人,卻不見你認認真真提出新竹市的完整未來藍圖?

是不是你所在意的根本不是新竹的未來,只是希望履歷上能再多一個新竹市長的頭銜––––然後未來,用這個頭銜,可以霸凌更多的人,把更多人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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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回到論文,我只簡單說兩點:

如果高虹安你質疑林智堅的時候,標準都是用「學術倫理」,那你就不該在自己的論文被質疑的時候,整場都只敢講「我沒有對資策會侵權」、「本人為第一作者之著作,著作權法保障合理使用範圍」、「沒有違法」。

法律只是最低道德標準,這小學生都知道。你用什麼道德標準要求別人,就請用什麼標準要求自己。

第一,記者會秀的查核系統6%,不能當作你沒有抄襲的證據。如果有抄襲,就算只有一小段,0.1%也是抄襲,更何況是6%?

而且當初你抄的內容有沒有在舊的查核系統裡還不知道:當初沒抓到,現在才抓到,這也不是不可能。鏡周刊的證據顯示,新的Turnitin系統判定你32%抄襲,他們何必捏造這種一翻兩瞪眼的客觀數據?結果你不回應,只打模糊烏賊戰說「你要相信鏡新聞,還是相信辛辛那提大學?」

你要不要講清楚?

第二,說到辛辛那提大學,整場記者會,你只拿出辛辛那提校方的回信,說校方「沒有自我抄襲的定義」。

我認真說,只要是學術聲望還可以的大學,它的研究所必定會有抄襲的相關定義,也必定會注意有沒有自我抄襲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寄去的信件內容是什麼,他們才會這樣回應。你有沒有跟母校說清楚:自己論文其中一大部分是直接COPY自己跟其他人合作的專案內容?

而且,據新聞報導,一開始好像還沒有引註,是最近才加上去的?你是不是需要回答,你畢業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把資策會的論文放在文末文獻列表裡了?就在文中照規定把格式標註好了?還是後來才加的?這個你雖然有回應,但也是模糊不清。

如果當初沒有,那當然就是抄襲,不然怎麼樣才算抄襲?把自己參與的公家研究報告直接放到自己論文裡,這不是跟林智堅中華大學的碩士論文情況非常類似嗎?你當初說人家抄襲,怎麼到自己身上就不是了?何況你還是博士班,理當要有嚴謹許多的學術標準。

如果你有把你的情況跟母校說清楚,學校不太可能就這樣回答你,說校方「沒有自我抄襲的定義」。

我剛剛順手查了一下,英國QS世界排名裡面,University of Cincinnati 排名701-750之間,放在台灣的話,大概是第13志願,在中興跟中正之後,在長榮大學跟亞洲大學之前。

我就先不論一個自視甚高,台大資工「學術成績第一名」的畢業生去辛辛那提大學念博班,算不算符合你自己口中的「灌水」––––畢竟我也念博士班,我知道博班指導教授的學術聲望和專業領域排名比較重要,有時候學校的整體排名,相較之下沒有那麼關鍵。

但辛辛那提大學如果真的照你所說,研究所沒有在管自我抄襲,那很抱歉,學術界的人大概都會倒抽一口涼氣。

如果一所學校連這種基本的把關標準都沒有,那,這學校拿到的博士,含金量還是含水量比較高呢?

高虹安說自己論文引用數最高的一篇有4500,我認為這表示他研究做得極為優秀,也表示學校應該有一定的水準。

這樣的學校,不太可能沒有相關的規定。高虹安這個「沒有自我抄襲的定義」的說明,看似在為自己辯護,其實就行內的人看起來,等於是無意間把母校打入野雞大學之流了。

我覺得這樣對高虹安自己,以及對母校辛辛那提大學,都不是好事。

希望高虹安能跟母校釐清事實,也對大眾把事實真相說清楚。我相信他可能真的沒有抄襲的動機,但有些時候,一些小疏漏就的確可能構成抄襲的事實,而目前提供的資料,都沒辦法證實高虹安真的沒有抄襲的問題。「沒有自我抄襲的定義」這個說法,更可能會讓母校辛辛那提大學的學術聲譽名譽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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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怎麼要求別人,就怎麼要求自己。

你最看不起的林智堅都勇敢面對了,你應該也要用一樣的標準要求自己。

然後,不要因為自己幸運,小時候腦袋好一點,會考試一點,一路上第一志願,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就像 苗博雅 MiaoPoya 今天說的:

「我們在名校畢業後,若真以為是自己天縱英明,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成天只想著自己能打著名校畢業的頭銜,能獲得多少好處、獲取多高的薪資、住多棒的房子,那就辜負了納稅人的期待和信任。」

「認知到自己的成功是個人努力、他人幫助、和一些運氣的綜合成果,帶來適當的謙遜,消除過多的自滿,並不困難。」

「一點點的付出,並不困難。而這是我們能給曾經投資過菁英教育的納稅人,最基本的回饋。」

是的,我完全同意阿苗。所有的幸運,伴隨而來的都是責任。而有沒有辦法挑起責任,才是一個人夠不夠格被稱為一個人的關鍵。

你們對台灣社會是有責任的。你們不能為了民眾黨的利益,把支持者變成現在充滿仇恨,看不起台灣,動輒嘲笑別人低學歷,在網路上匿名仇女仇同,時常故意曲解事情真相與背後邏輯,整天只會「笑死」,自戀自憐,又自恨自卑的悲哀的一群人––––你們是有責任的。

我只能說到這裡,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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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情實在很有感觸,想說的事情多了一些,很抱歉寫得很長。

我太多朋友比我厲害的多,其實要寫這樣的文章真的不太好意思。只是想想,自己的經歷應該也還算特別,還是寫出來,讓大家可以了解一下不同的觀點。

謝謝你讀到這裡,也希望你還喜歡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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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侯宗佑

侯宗佑
康乃爾大學資訊科學博士班,研究機器人與AI的互動與UX設計,也關心政治時事與世界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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